时间若白驹过隙,转瞬即逝。清晨,一阵冷风穿过窗棂,把我从梦乡中唤醒,忽一哆嗦,让我想起故乡的冬日。
虽时未至冬日,依旧处于深秋,人还在异乡,但故乡冬日的温暖,冬日如鹅毛般洒落的雪花,却在我脑海中如同电影片段般一幕幕浮现,它像是一层静谧的白纱安抚着我那颗因思念而滚烫的心。
我的故乡远在安徽巢湖的夏桥村,现在想来,已是十年都未回去了。这一年四季轮回不止,记忆中,唯有故乡的冬日让我感受到人生的宁静致远、温暖快乐。前几日在电视中看到故乡下雪的消息,更是不甚感慨,那些年总觉得每年回一次故乡是理所应当的事情,不曾想,当初呆在故乡的日子已成为这之后几年心底最真实最快乐的回忆,故乡的冬日,其实来日并不方长。
虽然不能确切地记得是何年的春节回的故乡,但清晰地记得有一年,故乡下了一场大雪,为整个村平添了“温暖”的色彩。我至今还记得,那天下午,风似乎刮得厉害,不到几分钟,那漫天飞舞的大雪瞬间铺天盖地而来,乡亲们都赶紧躲回了各自的小屋中,围着柴火盆,手中捧着“水捂子”团坐在一起嗑着瓜子聊着天。南方的冬日不似北国的冬天,家家户户都有暖气和炕,这儿只有柴火盆和“水捂子”,“水捂子”就是一种装热水的扁圆铁容器。这雪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晚上,大人与孩子都躲在小屋里不出门,任凭这雪下得再大,也冷不到这快乐的一屋子。
夜的尽头,耐不住寂寞的雄鸡发出了“喔喔”声,穿过窗台,刺入大家的耳内。睁开双眼,阳光照进屋内,迎接新的一天到来。故乡的小屋都是平房围在一起,七八户人家都有个照应。打开房门,漫天卷地的银白色映入眼帘,屋檐上的“冰锥子”透露出昨晚那一场雪的痕迹,摘下一根用舌头嘬一下,心情也突然亮堂了起来。
这留下的雪,便成了大家进行游戏的开场白。约好的小伙伴们早已站在雪地里抡起了雪铲开始堆雪人,我也加入其中。但那时还很小,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也铲不动那厚重的雪,愣是堆成了一个“雪骨碌子”,比我年长几岁的小伙伴们堆出的雪人儿个个都“身材姣好”,有的还用水果添上了“五官”。但不管是我的“雪骨碌子”,或是他们漂亮的“雪美人”,都能吸引到许多大人、孩子驻足观望,到后来,大家甚至开始围着雪人打起了雪仗,不停地追逐着、欢笑着,此起彼伏地吆喝,便也不觉这雪地是冷的,反而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热闹。
不知不觉中十年就这样过去了,长大后我再无回过故乡。故乡的冬日虽是寒冷的,但乡亲们的小屋却是温暖的;雪地虽是寂静的,但孩子们追逐着的雪人游戏却是热闹的。我依恋故乡的冬日,深爱着它给予我的温暖与快乐,它已凝成我脑海深处最无法忘却的一份记忆,它所散发出的气息,至今深深牵绊着我,使我沉醉其中。(陈书妮)